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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湖过年 这是所谓“三年困难时期”的一个春节,物资奇缺,样样要票证。记得妈妈写信说海澄姨丈叫我从福州买一把木柄螺丝刀。他那个时候靠自行车载客谋生,螺丝刀是必需工具。海澄姨丈到九湖看我们时,问我能不能买到火柴。当时的火柴很便宜,一盒才两分钱,就是市面上买不到。我送他离开九湖时,顺便从营业所买了一包(十盒)火柴给他。过后,营业所的人向妈妈抱怨,说我买了火柴不该不遮不掩拿出门,因为那东西本来是凭票供应的,给人家看到不好。还有一个远亲,托妈妈买到一个双铃闹钟,感激得很,硬是要多给妈妈四块钱。 不过,那个春节我们是过得相对充裕的。弟弟的户口在漳州,有一份“副食品”供应票证。我凭福州学校开的证明,也拿到一份“副食品”供应票证。记得和弟弟在漳州市的几个副食品商店和鱼市场排了一上午队,买到了腊肠皮蛋和湿沥沥的冻鱼。妈妈认识的一个公社驻队干部,还给我们开了一张条,让我骑车去十里外一个生产队,找队长开仓买了一堆留种用的小甘蔗。妈妈、弟弟和我还一辆自行车三个人到九湖的新塘去吃了一次猪血。在那时,那可也是难得的美味。 过了春节要回福州了。一个小小的藤箱里,放着我要带回学校的东西,好几个宽口玻璃瓶,装着腌制的食品。我还带了一瓶在福州买不到的浆糊。妈妈想给我炒些饭路上坐火车时吃,却没东西当菜。弟弟拿着弹弓出门转了一圈,竟然打回一头小鸟来应急。离开那一天,四点醒来就看见妈妈在开炉点火了。我们那时住在一个大队间,用的是烧草的大灶。为了去火车站,借来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前杆坐着弟弟,后座一旁的下方挂着我的行李。我蹬上车踩动后,妈妈再跳上后座。可是,试了几次,妈妈一上车,车就倒了。妈妈就叫我载着弟弟和行李先去火车站,她会走路去。终于,过了一个多小时,在我就要上车前,妈妈也赶到了。亮晶晶的汗珠,挂在她的头发上。当我想要为她抹去汗水时,我看到妈妈的双鬓已经出现白发了。后来,听弟弟说,那天从火车站回去,他终于学会蹬车载妈妈。那一年,弟弟十三岁。 燕南 2003年9月23日
The first three pictures below were taken in the early 1960's of my college days, of my mom and my brother and me. The fourth picture was taken in about 1964, still a time when people wore only black and blue. 下面前三张照片均摄于我读大学时的六十年代。 |
Updated
November 10,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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